公元220年,戎馬一生的曹操一病不起,這年他66歲。
曹操是一個豁達的人,對于生死一類的事情,他一向看得開,畢竟「將軍難免陣前亡」;他對功過得失,也沒什麼在意的,嘴長在別人的身上,后世如何評論,自己也管不了。
臥病在床的曹操,斷斷續續地寫了一封《遺令》,算是最后的交代。
然而,這位杰出的政治家,通篇都沒有談及國家大事,反而零零碎碎地安排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,大概是這麼幾件:
第一,我死后,穿的禮服要和活著時穿的一樣,葬禮以后,脫掉喪服。
第二、葬在鄴城西面的山崗上,不要用金銀珠寶陪葬。
第三、我的婢妾們和藝伎們平時都很勤奮苦累了,我死后就讓她們住到那座銅雀台去,好好對待她們。
第四、熏香不要拿來祭祀我,有多余的大家分了就好,免得浪費。
第五、各房各支的女人們平時要是閑著有空,可以學學諸如編絲帶賣草鞋的手藝,賺錢貼補家用。
一代雄豪,臨死時竟這般婆媽,實在令人大跌眼鏡。
但由此可見得,曹操死得從容,不然,也沒有心思安排得這麼細致。
大文豪蘇東坡評價說:「平生奸偽,死見真性」,不管他是如何「挾天子以令諸侯」,如何的「亂世奸雄,治世能臣」,但他也是一個人,一個終將會死去的「凡夫俗子」。
曹操的一生,他就沒有把自己當做了不得的大人物,也沒把自己當超凡脫俗的「圣人」,他從來不怕表露自己的真性情,也從來沒想過要裝什麼英雄人設。
他只是他,就像《三國演義》里面有句話說的:
世人昨天看錯了我曹操,今天又看錯了,也許明天還會看錯,但我仍然是我。
曹操,小名阿瞞。
其父曹嵩是大太監曹騰的養子,曹嵩官至太尉,可謂位高權重。
可是小時候的曹操,卻是一個「問題少年」,不務正業,喜歡放蕩的游俠生活。
他的叔叔實在看不下去了,就告訴曹嵩,讓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兒子。
曹操知道這件事,不僅不知收斂,反而想出了一個辦法來對付多管閑事的叔叔。
有一天,曹操遠遠的看見叔叔走過來,就立即裝作口歪眼斜。
他的叔叔問他怎麼了,他說突然中風,嚇得叔叔趕緊將這件事告訴曹嵩。
曹嵩一來,看見曹操什麼事兒也沒有,正抬頭仰天沉思,曹操趁機說:
「我哪里中什麼風。只是因為叔叔不喜歡我,才亂講我的壞話」。
從那以后,不管叔叔再說曹操什麼壞話,曹嵩都不信了。
曹操、袁紹、張邈幾個官二代經常一起胡作非為,有一次,一戶人家結婚,曹操和袁紹去看熱鬧,看著看著,他們居然打算偷人家的新娘子。
于是,他們躲在人家園子里,等天黑了,突然大喊「有賊」,賓客大亂,兩人便趁機溜進新房搶新娘子。
搶完匆匆開溜,袁紹一個沒注意,掉進帶刺的灌木叢中,動彈不得。
眼見人就要追來了,曹操大喊:「賊在這里」。
袁紹一急,使出九牛二虎之力,一下子就跳出來了。
事后他責問曹操,曹操卻說,「要是沒有我那一聲,你能出來嗎?」。
這是真正的紈绔子弟。
可是曹操和一般紈绔子弟不同,他特別愛讀書,諸子百家,游俠猛士,他都讀,尤其熱愛兵書。
一面放蕩不羈,一面又充滿俠義之心,他好讀書,但也不只是讀書,他也練武。
他一腔熱血,想報效國家,想成為大俠。
可是那時候的漢室,腐敗不堪,賣官鬻爵,不過等閑之事,就連曹操父親曹嵩那個太尉官職,也是花錢買來的。
有錢就可以買一個官來當,這樣花錢買來的官,能有多少才學?又能有多少是真心為國家的?一些善于逢迎,喜歡溜須拍馬的人,步步高升,而很多真正在做事的人,卻寸步難行。
不得不說,當整個世界都黑暗的時候,黑暗就不是罪,反而是那一束出現的光成了罪惡。
朝廷腐敗,皇帝昏庸無能,喜歡那些能拍馬屁的人,卻遠離了真正的賢臣,導致宦官掌權,地方上流民起義不斷。
宦官之首,當屬張讓。
此人驕橫跋扈,貪贓枉法,無法無天,最關鍵的是,他們會拍馬屁,皇帝寵幸他們。
曹操決定出手治一下這個張讓,殺一殺他的囂張氣焰。
于是,他就常去張讓家周圍轉悠,查探地形,尋找刺殺的最佳時間,認真琢磨撤退路線,半個月后,曹大俠出手了。
那天晚上,月黑風高,曹操趁著守備不注意時,潛入張讓府中,眼見就要接近張讓,可是剛剛還在打鼾的張讓突然醒來,大吼一聲「有刺客」。
曹操扭頭就跑,但還是被黑多守衛圍住了, 但曹操還是手舞著戟越墻逃出,全身而退。
回到家中的第二天,父親曹嵩高興地告訴他:「昨晚有人潛入張讓府中,險些殺了張讓,張讓現在都氣瘋了,今天到處拿人審訊」。
曹操聽得高興,雖然沒能殺掉張讓,可是嚇一嚇他,他該會有所收斂。
曹嵩接著說:「這種刺殺,雖然解氣,但是治標不治本,殺了一個張讓,還會有第二個張讓出現」。
曹操一想,是這麼個理,于是他決定去做官,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。
那時候想當官,除了花錢買,最簡單的就是通過地方官的推薦,可是被推薦之人,必須要有社會名流的認可。
而當時的社會名流中的翹楚,當屬許劭。
曹操決定先去拜見橋玄。
橋玄早就聽聞曹操,不過是聽聞他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紈绔子弟,所以見面也沒什麼好臉色,他問曹操:「平時學些什麼東西?」
曹操答:「諸子百家,皆有涉獵,最喜《孫子兵法》。」
橋玄接著問:「只會紙上談兵的人,老夫可見的多了,你會讀,但會用嗎?當年孫臏能讓魏惠王降階相迎,你若能讓老夫離座,就算你的本事。」
聽完橋玄的話,曹操往門外便走。
橋玄笑道:「孟德慢走,老夫不送!」
曹操走到門檻,突然跌倒在地,橋玄連忙起身來扶,曹操笑道:「公今離座矣!」
橋玄很欣賞曹操,說他是「命世之才」,還建議他去結交許劭,聽一聽許劭的評價。
曹操去見許劭,也是一波三折。
第一次去見許劭,門都進不去,直接都轟走。
第二次的時候,曹操帶了很多貴重的禮物前去,還是被轟走,第三次才見到許劭。
曹操問:「我何如人?」
可是許劭「鄙其為人」,直接免開尊口,答也不答。
曹操被逼得沒有辦法,只好劫持許劭,強迫他給出一個評價,許劭沒辦法,只得說:「子,治世之能臣,亂世之奸雄。」
顯然,許劭給曹操的評價很高,不過是能臣還是奸雄,則要看曹操所處的時代是治世還是亂世!
有了橋玄和許劭的高評價,公元174年,20歲的曹操被舉為孝廉,這是他走向政治的開始。
不久,曹操被任命為洛陽北部尉,這個職位,官不大,權力不多,但是責任重大,麻煩不少。
為什麼呢?
因為天子腳下,權貴眾多,并且沒有哪個是好惹的,何況曹操只是一個小小的洛陽北部尉。
可是曹操不信邪,他叫工匠造了幾十根五色棒,每個大門邊掛十來根,「有犯禁者,不避豪強,皆棒殺之」。
可是那個時候,很多人都只是做做樣子,誰又能真正敢這麼做呢?
所以他的做法,在別人看來,就是「作秀」。
幾個月后,皇帝的寵臣蹇碩的叔叔,仗著侄兒權勢滔天,胡作非為,違反了曹操規定。
很多人又覺得,曹操肯定不會真的打死,可是曹操本來就對蹇碩等宦官看不慣,要不然也不會刺殺張讓,對所謂權勢,他也毫不畏懼。
因此,一聲令下,蹇碩的叔父被打死。
曹操殺一儆百,這一下人們才真正明白,這個曹阿瞞,不是做樣子,而是動真格的,一時之間,「京師斂跡,莫敢犯者」,治安大大好轉,曹操也因此名震朝野。
當然,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名聲,就是膽大包天,可是,他畢竟做了好事,贏得了老百姓的尊敬。
曹操的做法雖然大快人心,可是曹操的仕途卻從此舉步維艱,畢竟他得罪的,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群人,他不是摸了一只老虎的屁股,而是摸了一群老虎的屁股。
不久,宦官集團的報復就來了,曹操被罷了官。
從174年到189年,曹操出任過洛陽北部尉,濟南相,典軍校尉等官職,可是一次被免,兩次辭官,他還三次被征召議郎。
他想做一個「治世能臣」,可是時代啊,總是不允許。
做洛陽北部尉的時候,他執法如山,打擊豪強;做濟南相,他肅清吏治,安定地方。
他也上書朝廷,力陳時弊,可是卻泥牛入海,音信全無。
那些官居高位的人,往往不是能力出眾,而是會說話,會討好的人,而真正做事的人,卻得不到重用,得不到信任。
沒有皇帝的支持,一切都是空話。
于是,曹操終于明白,腐敗的朝廷不喜歡「治世能臣」,而是鐘愛「阿諛奉承」之輩。
最終,曹操「稱疾歸鄉」,做一個能臣的夢破滅了。
漢靈帝駕崩之后,小皇帝登基,何太后聽政,大將軍何進就想趁這個機會,鏟除宦官一黨,但是太后覺得,宦官中有人對自己有恩,所以不愿下手。
何進和袁紹商量之后,就想出了一個「借刀殺人」的計策,借董卓的刀,殺宦官一黨。
曹操大呼此計無異于引狼入室,果不其然,此舉打草驚蛇,宦官先下手為強,殺了何進。
同年九月,董卓入京,把控朝政,倒行逆施,并且驕奢淫逸,曹操對此舉大為不滿,于是便逃出洛陽,
那一年,曹操34歲。
從那以后,他就不再做能成,而是做自己的「奸雄」了。
可笑的是,他做能臣,十幾年來毫無建樹,反而是處處吃力不討好,可是當他做奸雄之后,很多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的,以前做不了的事情,都可以做了。
曹操開始招兵買馬,豎起了討伐逆賊董卓的大旗。
曹操的倡議,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,袁紹當時最為兵強馬壯,又是名門之后,大家就以袁紹為首。
豪杰并起,董卓終于怕了,放棄洛陽,遷都長安。
等到曹操等人進入洛陽的時候,董卓早就走了,洛陽也成了一座空城。
曹操見眼前的荒涼景象,寫了一首《薤露行》:
惟漢廿二世,所任誠不良。
沐猴而冠帶,知小而謀強。
猶豫不敢斷,因狩執君王。
白虹為貫日,己亦先受殃。
賊臣持國柄,殺主滅宇京。
蕩覆帝基業,宗廟以燔喪。
播越西遷移,號泣而且行。
瞻彼洛城郭,微子為哀傷。
洛陽之后,曹操主張乘勝追擊,鏟除國賊,可惜其他人不聽他的,反而畏首畏尾。
「今兵以義動,持疑而不進,失天下之望,竊為諸君恥之!」
曹操又明白了一個道理,要想做事情,就得自己足夠強。
于是,他開始發展自己。
怎麼發展呢?曹操做了三件事:略地、募兵、屯田。
他除了招兵買馬,還把大量的土地分給士兵和農民耕種,而另一邊,袁紹等人忙著爭地盤,一群人爭得不亦樂乎,誰也沒管皇帝死活,堂堂漢家天子,淪落得如同流浪者。
這個時候,曹操來了。
他保護皇帝,將皇帝從水深火熱的地方就出來,讓他重新做皇帝。曹操的行為,一下子就贏得了民心,還贏得了皇帝的信任,雖然皇帝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。
此舉過后,曹操被封為大將軍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曹操「奉天子以令不臣」的時代開始。
此時的漢朝天下,早就四分五裂,不成樣子了。曹操借為天子討伐逆賊的名義,四處征戰。
建安二年,討伐張繡。
建安三年,滅呂布,定徐州。
建安四年,得河內郡,張繡投降。
建安四年,官渡征戰袁紹。
建安五年,敗袁紹于官渡。
建安十二年,平定北方。
從公元200年開始,歷時約七年,曹操基本上統一了中國北方,權勢滔天,位極人臣。
北方統一后,曹操看到了一統天下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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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安十三年,曹操揮軍南下,想先滅孫權,再滅劉備。
臨行前,他寫了《龜雖壽》:
神龜雖壽,猶有竟時。
騰蛇乘霧,終為土灰。
老驥伏櫪,志在千里。
烈士暮年,壯心不已。
盈縮之期,不但在天;
養怡之福,可得永年。
幸甚至哉,歌以詠志。
「烈士暮年,壯心不已」,他帶著統一天下的夢想去征戰,夢想著做「齊桓公」那樣的人,可惜折戟赤壁,大敗而歸。
他統一天下的夢想,破滅了。
此后,三國鼎立,竟誰也奈何不得誰。
雖然赤壁之戰敗了,但是曹操也沒有氣餒,而是吸收教訓,重新網羅人才,敗馬超,敗張魯。
年年的征戰,曹操再也不是當初一心想要「匡扶漢室」的年輕人,他沒有成為治世能臣,卻成了亂世「奸雄」。
后人對曹操始終眾說紛紜,喜歡他的人很喜歡他,討厭他的人很討厭他,在戲曲臉譜中,曹操永遠是白臉,因為他是賣國賊。
時過一千多年,我們再審視這段歷史,若拋開成見,我們看見的僅僅是一個被歷史造就的人物。曹操如果不做奸臣,他能活那麼久嗎?
在《述志令》當中,他說:
假如國家沒有我曹操,不知道有幾人稱帝,幾人稱王。
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,我只想當齊桓公、晉文公那樣的人,奉天子而霸諸侯。
同時,我也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,讓我放棄兵權,回家養老,那也是做不到的,為什麼呢?就是怕一旦失去兵權,就會被人所害,國家也不得安寧。
總之,江湖未靜,不可讓位,至于邑土,可得而辭。
易中天說他是可愛的「奸雄」,其實曹操是不是奸雄,是一個立場問題,他當官的時候,努力做一個好官,為將的時候,努力做一個好的將軍。
世人看《三國演義》,記得了小說中曹操說的那句:「寧可我負天下人,不讓天下人負我」,其實并沒有這回事,天下人又不傻,一個這樣說的人,怎麼能讓別人追隨?何況曹操手下,那麼多謀士和聰明人。
魯迅也稱贊道:「曹操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,至少是一個英雄。
我雖不是曹操一黨,但無論如何,總是非常佩服他。」
[毛.澤.東]評價秦皇漢武,說是略輸文采,論到唐宗宋祖時,又道稍遜風騷,說到成吉思汗,直接是只識彎弓射大雕。
說到詞人李煜,[毛.澤.東]說「兒女情長,沒有胸懷天下」,可是他卻說:「我還是喜歡曹操的詩。氣魄雄偉,慷慨悲涼,是真男子,大手筆」。
拋開政治家軍事家的名頭,曹操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文人。
他的《短歌行》:
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!
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
慨當以慷,憂思難忘。
何以解憂?唯有杜康。
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
但為君故,沉吟至今。
······
周公吐哺,天下歸心。
他的《觀滄海》:
東臨碣石,以觀滄海。
水何澹澹,山島竦峙。
樹木叢生,百草豐茂。
秋風蕭瑟,洪波涌起。
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。
星漢燦爛,若出其里。
幸甚至哉,歌以詠志。
還有他的《龜雖壽》等詩文,都被選擇課本,是必背古詩文。
他的詩任意自然,卻有他自己對宇宙天地的思考,有他自己對人生的感悟,他寫自己的理想,甚至就連《述志令》也寫得清新脫俗。
曹操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,他常常穿薄綢做的衣裳,腰里掛一個皮質的腰包,里面裝著一些零碎的東西,他帶著絲綢做的便帽去見客人,也不怕人說什麼。
他與人交談時,也沒什麼顧忌,想說什麼就說什麼,想怎麼說就怎麼說,自自然然,毫不做作。
他和別人說話,說到高興處,笑彎了腰,一頭埋進桌上的杯盤之中,滿臉酒水,還繼續笑。
他喜歡開玩笑,有時候說正事,他也用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。
他有時候也腹黑,胡亂殺人。
但正是這復雜多變的性格,讓他更像一個「人」,而不是某種標本,好就是好,壞就是壞。
真英雄,自本色。
真名士,自風流。
幾年前讀過的一本書叫《厚黑學》,說沛縣的劉邦能當上皇帝,是因為臉皮夠厚,心也夠黑,李世民也是因為夠黑夠厚而登上皇位,否則皇位該是李建成的。
曹操、劉備、孫權能夠三分天下,也是因為厚黑,但是天下之所以三分,是因為這些人厚黑還不夠火候,比如曹操,雖然心夠黑,但是面皮不夠厚,比如劉備,雖然臉皮夠厚,但是心不夠黑,再說孫權,雖然厚黑都有,但黑不過曹操,厚不過劉備,勝在兩者兼具。
這本書被一些人當成「職場寶典」,但是如果只是厚黑就能成功,那未免太容易了,那麼天底下臉皮厚如城墻的人,不在少數,可是為何沒有成功呢?
還有很多人,心比煤炭更黑,也沒有成功。
所以,劉備成功,不光是臉皮厚,曹操能成功,也不僅僅是心黑如煤炭,曹操的成功,有試運,更是因為自身的才華。
魏征死后,唐太宗李世民說:夫以銅為鏡 ,可以正衣冠;以史為鏡,可以知興替;以人為鏡,可以明得失。
今日,我們不光要以身邊的人為鏡,更要以古人為鏡,要以史為鏡,人生到底是進步還是退步,人到底是進步還是退步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歷史,一代人又造就了一代人的歷史。讀曹操,不是為了評一句忠奸,也不是為了道一句好漢,而是要看看這個人,以及他身后的歷史,歷史怎樣造就了他,他又怎樣造就了歷史。
人無論怎樣,也逃不過時代的限制,但人可以在時代中爭渡,朝著彼岸,朝著夢想,朝著明天。